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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夜賞詞 (作者:謝洋)

發(fā)布時間:2006/9/27 15:05:13    |     文章來源:     |     閱讀次數(shù):

秋夜賞詞 (隨筆)

是夜無眠,秋蟲聒噪。一時興起,索性披衣下床,挑孤燈一盞,和著月光,細細把玩起唐詩宋詞來。



李白 《憶秦娥》

蕭聲咽,秦娥夢斷秦樓月。
秦樓月, 年年柳色,霸陵傷別。
樂游原上清秋節(jié),咸陽古道音塵絕。
音塵絕, 西風殘照,漢家陵闕。

蕭聲響起,如月如霜,悲哀欲絕而未絕,一縷猶存如嗚咽。只是,這從時空的裂隙中銳利地襲來的蕭聲,會怎樣地刺痛我們的思想?音樂是精神的誘拐者,它常常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(xiàn),讓我們一怔,然后我們的思想便走了魂似的癡癡地隨它逃逸此處,而去了另外的時空。待我們回過神來--回到此地時,我們已經(jīng)過了一次精神流浪。這秦娥,長安美女,她的蕭聲,會帶我們?nèi)ズ畏剑克潜幻髟麦@醒的,被自己的夢驚醒的。而我們,在懵懵懂懂的世俗生活中,會不會被她月夜中如霜的蕭聲喚醒?

  實際上,這秦娥只是李白心頭一個感傷的幻影,這凄美的幻影背后是“年年柳色,霸陵傷別”--秦娥及她嗚咽一般的蕭聲,引出的,是我們對人生的了悟,以及了悟后的感傷。也許我們剛才還興高采烈,在浮世的追逐與滿足中自得,但蕭聲的突然逸入,帶走了我們的思想,帶我們看到了世道的本相,讓我們驚語遍布華林的人生悲涼。傷感豈獨秦娥?人人都存遺憾。我們總是在不斷揮手道別,挽留不住。我們也在與歷史,與先人離別,且是未經(jīng)我們送行的,不告而別的,我們還未到來,他們卻已走了。

  下闕忽然轉(zhuǎn)入縱向:---“樂游原上清秋節(jié),咸陽古道音塵絕”。“樂游園”是一切美好之象征,“清秋節(jié)”又是使凡此一切美好凋零之象征。那么,在樂游園的春天,那些奢靡而繁華的盛世,它擁有過怎樣的美好呢?秦皇漢武的車鸞。國色天香的妃子。儀仗飄飄翠華搖搖,熙熙紅男攘攘綠女,作者用了“音”,用了“塵”,妙。我們的聽覺復活了,我們的視覺甚至嗅覺復活了。我們聽到了那隆隆碾響的車輪聲,我們嗅到了那絲絲浮動的香水味。我們聽到了那萬頭攢動萬民鼓舞的盛世音樂,看到了那些閃閃爍爍、如黑色枝椏上點點花瓣的已逝紅顏。但是啊!李白又讓這些一閃即“絕”。他讓我們在一瞬間患于得又在接下來的一瞬間患于失:他猛地撩開時光裙裾的一角,讓我們驚瞥千年繁華,然后又迅速抹去幻影,讓我們承受千年風霜。在昔日的光榮、夢想、繁華的廢墟上,現(xiàn)在所剩的,是西風颯颯,殘照凄凄。瞬間經(jīng)此二患,瞬間我們衰老。我們的心靈滿是孑遺感,歷史的風霜落在我們的額頭,是的,作為古國子孫,我們一生下來,就已一頭風霜,一臉滄桑。我們生長滾爬在先輩的丘墓之間:他們有輝煌,我們只有回憶;他們有雄心,我們只有殘夢;--還有,插科打諢一下:他們有事業(yè),我們有旅游業(yè)。

  與此篇并行于世的那首《菩薩蠻》如下:“平林漠漠煙如織,寒山一帶傷心碧。暝色入高樓,有人樓上愁。玉階空佇立,宿鳥歸飛急。何處是歸程?長亭更短亭。”

  “傷心碧”,悲。“有人”,慈。 那滿目“無我之境”的詞語中,忽插入一強烈主觀語“傷心”,真的有一下子擊傷我們心靈的力量。那遠望中的,使人觸目傷心的一帶碧色!我們所希望的,都在那邊。它是一道門檻,我們過不去。它是我們欲望的焦點,卻又是我們能力的極限。我們來看另外一首詩,“平蕪盡處是春山,行人更在春山外”(歐陽修詩句),歐公把這傷心寫白了,反沒有這兩個字耐砸磨。

  而暝色,則是時間的終結(jié),是我們等待的結(jié)果。等待,是人類的宿命,是人類和時間的無保障契約。望歲是等待,望夫石是等待。望子成龍是等待。等待就是潘多拉盒子中僅剩的“希望”。當希望變成弱者的“巴望”時,那被等待的,被巴望的,就變?yōu)椤皻埲獭保闪酥髟祝核刮覀冃撵`受虐,卻又是我們的精神支柱。“等待”是一個應縣的媒婆,她捏合了施虐狂和受虐狂。我們就是這樣萬劫不復的受虐狂。我們等待,耐心等待,最后等來的是暮色。(誰能擺脫這一宿命?)我們望眼欲穿,我們望穿秋水,最后卻只能望洋興嘆。(誰的人生不僅僅是望梅止渴?)

李白是這樣表述的:時間已經(jīng)終結(jié),而空間依然空洞無物;希望已隨時間死去,絕望卻與空間并呈:玉階連著長亭短亭,等待者心已碎,被等者沒動靜;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臺。本來無一物,何苦要等待?文字至此,已非文字,是一片大慈悲。




白居易《長相思》

寫女子相思,李白開出如此境界,我們再看白居易的境界。他的《長相思》全詞如下:

汴水流,泗水流,流到瓜州古渡頭。吳山點點愁。

思悠悠,恨悠悠,恨到歸時方始休。月明人倚樓。

  白居易的這首詞足以使我們享受著閱讀的快感,并隨著這輕快的節(jié)奏體味到一種若有若無的惆悵,我們的內(nèi)心也隨之充滿了惆悵而澄澈,澄澈得有些透明的感傷--不,確切地說,是同情。他的技巧是不容置酌的,“汴水流,泗水流”對應著“思悠悠,恨悠悠”,物象和情緒之間有著巧妙的暗示。但一句“恨到歸時方始休”卻讓我們的閱讀期待大受挫折。有“歸”還有“休”,了無余味,了無趣味,雖是虛擬,卻已沒了李白的大空虛。空才能包納萬境,白居易終究貧乏不能自存。這首小令因之充滿了小女人味的生活理想,還帶著他們常有的見識有限卻好議論,情緒膚淺卻易泛濫的特點。

把它拿來和李白的上面兩首詞相比,它喚起的是我們的同情,而不是悲憫。此詞讓我們關注了對象,甚至關心了對象,但不能讓我們反觀自身。白居易是一個關心弱勢群體的人,這本來很可貴,很值得提倡,但他是高高在上,并把這種關心看成是自己的道德光榮。他不能從他“關懷”的對象那里看出自身同樣被奴役的命運。“關懷”只是一種對公眾、對文化價值傳統(tǒng)的表態(tài),而不能成為他的生活方式。

在個人的私生活上,他是一個庸俗的人,與李白相比,他缺少超越的東西。李白也在人群中廝混,他的精神與興趣有時也能與人打成一片,但卻可以隨時扶搖而上九萬里。白居易則雖然偶爾也有鸞鳳之音,讓我們“如聽仙樂耳暫明”,感慨“此曲只應天上有,人間哪得幾回聞”。但大多數(shù)的時候,他只能在底下,不能在天上。這很象是列寧的妙喻:“鷹有時比雞飛得還低,但雞永遠飛不到鷹那么高”。李白的境界是“無”,白居易的是“有”。無為萬物之始,有僅是“小成”。道隱于小成。成者毀也,成了小,毀了大。白居易大不起來。把他和李白比有點為難他,其實他也不算太差,至少他絕不算作是下流的。




我們接著看溫庭筠的《菩薩蠻》。溫庭筠先生是詩人,他現(xiàn)存詩還有330多首,并與另一個大名鼎鼎的李商隱齊名,被人稱為“李溫”。但他又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傾全力作詞的人,大約詞這種“艷科”的東西很適合他的本性,于是他便一發(fā)不可收拾地寫了下去,文學史上很多事是有偶然的。詞要出現(xiàn),在各種適合的條件下,可能是必然的,但第一個以詞出名的人是誰,大約從此人的個性中去找。溫庭筠先生生在晚唐,在那一片“刻意傷春復傷別”的末世悲涼里,干干脆脆清清楚楚地墮落,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。

晚唐人是都有墮落的沖動的,并且還很強烈,杜牧多么墮落?十年一覺揚州夢。李商隱也被人稱為刻薄。但杜牧李商隱二先生仍有所關心,有我們今人所謂的中級關懷,他們墮落,有反抗的意味,至少墮落得很悲痛。而溫庭筠先生則是徹底的拒絕崇高,并以此自得。對著滿目瘡痍,他搖搖不尊貴的頭,撇撇不關門的嘴,掉頭而去。去干什么?去“身體寫作”。而且還零度情感--因為他只有欲了。我們下面就來看看他這首選家必選之作《菩薩蠻》:

小山重疊金明滅,鬢云欲度香腮雪。

懶起畫娥眉,弄妝梳洗遲。

照花前后鏡,花面交相映,

新帖繡羅襦,雙雙金鷓鴣。


“平林漠漠煙如織”的作者是登高望遠的;“汴水流,泗水流”的作者是臨水送目的;而“小山重疊金明滅”的作者在哪里?--在某一個縫隙中。他是一個偷窺者。此刻正滿足著那病態(tài)的欲念,流著一丈長的口水。而被他偷窺的“美人”又如何呢?身體倦怠松弛,精神空虛無聊,不僅使伊毫無青春氣息,毫無生活氣息,連生命氣息都沒有了。

  張岱曾有一名言,說:“多情者必好色,而好色者未必盡屬多情”與李商隱齊名合稱“小李杜”的杜牧先生有著成箱的漁魚記錄,但我總覺得杜牧先生不是真好色,他真好的,是政治(平生五色線,愿補舜衣裳)、是軍事(不服眾人皆服之周郎)、是經(jīng)濟(他一直屬意財賦之事)。但這些經(jīng)國之大業(yè)人家不讓他沾手,他只好把手伸向揚州的女人,把女色當成解憂的工具,聊好一回色。他為對他所好的色們動過情,所以,他在揚州妓院一嫖十年,卻只贏得“薄幸”之名,不像后來的柳三變,在妓院如魚得水,與娼妓們弄得魚水情深。杜先生無情無義,薄情寡義,妓女們自然也不喜歡他。但他可能也因此沒有那讒誕的丑態(tài)。而與李商隱并稱“李溫”的溫庭筠先生毫不好政,專門好色,對色呢,也是毫不好情,專門好肉,自然也就好出專門寫女色的色情文學。好了,現(xiàn)在我們可以做個小小的總結(jié):李太白是仙,白樂天是人,
溫飛卿是獸--僅就這一首詞而言。

  李太白讓我們的內(nèi)心充滿慈悲,白樂天讓我們內(nèi)心充滿同情,溫飛卿只是想喚起我們的情欲罷了。

  再說一個小小的問題:為什么溫這首詞凡選家必選?據(jù)說是因為文字技巧高超。就技巧言--純形式技巧言,這幾首詞的排名是這樣的:溫第一,白第二,李第三。

  當然,這只是末學小子一時狂生妄言,登不得大雅之堂,作不得真的。文中未免有唐突古人之嫌,罪莫大焉。
(作者:宣城市鹽業(yè)公司 謝洋)